2015年6月1日 星期一

《淘金記》;差利卓別靈 與《將軍》;巴斯特基頓  (12 / 2014)




  差利卓別靈的《淘金記》及巴斯特基頓《將軍》都是1920年代兩套非常成功的喜劇電影。差利卓別靈的流氓形象、巴斯特基頓的冷面形象,兩位導演自編自導自演,出色的劇情、動作、演出,令每一位觀眾都棒腹大笑。在這兩套電影中,我們可以看兩種節然不同的感覺,不論是在她們的劇本中情節及主題處理、喜劇手法、場景運用、人物性格等等。我們可以從電影不同的段落中比較一下這兩套電影:

  首先,在喜劇手法上,差利卓別靈和巴斯特基頓都有自己獨特的銀幕形象;也就是流氓和冷面的形象。《淘金記》中差利扮演一位淘金的人 夏爾洛。當然,窄身禮服、過大的褲子、圓頂帽加上彎曲的小拐杖是他的典型形象,這套電影也不例外。這個形象給人最大的感受就是外貌是流氓,裡是紳士;這種對比總令人對他的角色創生一些的憐憫和尊敬。卓別靈在故事中特別使用到這形象就是在最後一段,在他成為了百萬富翁後,從筆直的西裝再次換上自己的舊衣著,就好像在他始終喜歡自己的態度,也就是心的一種紳士精神,外表只不過是外表。加上在之後喬治亞及巡警認為他上船,更有種諷刺人只看外表的感覺。而《將軍》中巴斯特基頓就扮演一位火車司機 格雷。對任何事情都好像無動於衷的演出,正正是基頓最令人發笑的地方,冷面笑匠也是他的代名詞。他的角色往往表現出最直視自己的人,也不懂反搏別人,安娜貝爾(他的女友)在責罵他沒有當上兵時,一句“Please dont lie”, 他完全不懂怎回應。他能使的只是他不斷向前沖:不停嘗試被徵召、用不同戴具追上將軍號、裝成士兵救出安娜貝爾等等,也只因為他喜歡這個女子,做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不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他這種向前沖的勇氣,最終使他成為中尉,也就是表現出「不斷嘗試就能成功」的精神。這裡可見兩人的鏡幕形象不同令他們角色在面對處境時的應對方法不同,也就是他們故事風格節然不同的原因之一。

  另外,差利在《淘金記》中發揮了他豐富的想像力,這種想像力所製造出的有趣場面,也是《淘金記》成為成功喜劇的因數。在饑餓下,夏爾洛變成了一隻雞,逃避吉姆的追殺;在除夕等待喬治亞時發夢,表演一段用鐵叉插著麵包跳舞;雪山上的大風,一打開門就可以把人吹到掉出屋子。種種的片段看到。差利的想像力就像小朋友的幻想一樣,天馬行空,使他的行為滑稽大人在實行小朋友的想像。相比基頓在《將軍》,基頓的表演就看到比較貼近現實而且有著非常大的動能:利用不同載具追上火車;在火車開動時,在車卡上左右行走;到火車行動時,到車頭拿走阻礙前進的木條等等。他利用不停的「動」,配合角色有些冒失的行為,為故事帶出驚險和笑料。簡單來,差利故事多發生在戶內;基頓則在外,前者以和人及自己內心的交流和互動;後者以自然和機械互動,建造出他們屬於自己的喜劇。

  再者,在道具和場地的使用上,兩套電影又是節然不同。《淘金記》中,差利利用誇張的方法去使用特定道具和場地製造笑料;《將軍》中,基頓則比較接近現實地使用不同的道具和場地,從真實感出做出「不真實」的動作去製造笑料。其中一些片段特別深刻:《淘金記》中夏爾洛和吉姆在雪山上沒有食物,夏爾洛先是吃了一支蠟燭不停打嗝,再者煮了皮鞋去吃,還看到他把釘掉去後吃得像吃美食一樣,對比起吉姆感到嘔心的樣子,不禁令人發笑。還不少得最後他和吉姆再次上雪山,大風把屋吹到山崖邊,屋內打斜的畫面,製造出他們一動就會掉下崖的驚險場景,這時吉姆又不停叫他不要呼吸。這是他利用誇張的場景去製造喜劇表演場地的例子之一;《將軍》中格雷在利用火車追上將軍號時,他們把木條放到路軌上阻止格雷,但格雷在火車開動時,走到車頭把木條拿開。其中他把一條木條拿起,一下把自己那條木條打在路軌上另一條木條的尾端,一個槓桿原理把木條打到飛起,配上臉上毫不關心的表情,又是令人又緊張又會大笑的情景。另外,格雷在被心愛女子指責他不當兵後,失望地坐在火車車輪間的連桿上,在火車開動時,他整個人就跟著連桿上下移動著,也跟著火車走進山洞。可見基頓不論在場景還是道具都是把它們使用得跟現實差不多,利用這種真實感再配上自己奇異的動作製造衝突;差利則誇張地使用道具和場地,利用這種奇異的場景、道具再配上自己合理的做法(如:饑餓需要進食)去製造之間的衝突,也是不少笑料的來源。

        除此之外,在人物性格的描寫上,這和兩套電影的主角形象很相似,基於兩位導演/演員在大量電影上都使用同一形象,而角色的性格也非常類似,就如差利在《城市之光》中拳賽一段,和這裡防止被吉姆所殺一樣,都看到他害怕強大的對手,但機智又可以幫他解決危機。但在仔細上,兩套電影都利用主角和其他人或物的衝突去描寫出主角的性格特質。《淘金記》中,除夕夜,主角在家中等待喬治亞和她的朋友到來時,小心地準備每一份禮物,又在夢中有用麵包跳舞一幕,可見主角對他人的信任和純真。《將軍》中,主角在追上火車時困難重重,不停換載具、留下了幫忙的軍人等,但他沒有因此放棄追回火車,可見主角是不會輕易放棄、勇往直前的人。

  兩套電影就充分利用了畫面和鏡頭間的剪接去製造出喜劇所需要的元素。第一,在鏡頭上,有效地使用不同大小的鏡頭,如特寫、廣角,把不論是故事場景的交代,還是人物的心理變化都呈現出來。其中特別要提出的就是在《將軍》中,攝影機運動非常出色,除了有效使用不同大小的鏡頭外,更懂的利用前後景(樹和火車),去製造出火車行駛的速度感。第二,在表現上,因缺乏對白的支援(或不是全部對白都有聲音),演員的表演是戲情推動的一大重要元素,在《淘金記》中,差利在獵到熊後磨刀的動作,加上快要滴口水的表面,不需要對白,我們也知道他很饑餓,這就像在使用喬治.梅里愛的電影技法,把鏡頭前當成舞台,給一個連續而精彩的演出。第三,在節奏上,喜劇效果需要利用巧合,當觀眾認為鬆一口氣時,氣氛再之緊張起來,就像《將軍》中,主角在火車上把炮台點火後走回頭卡,誰知炮彈發射正正射到他的腳下,他又要立刻把炮彈拿走。如果缺乏了以上的技巧,我相信,這兩套電影絕對成不了經典之作。

  從以上的分析,我們可以見到一套喜劇的成功並非偶然,不同的喜劇手法、情節、場景/道具的運用等等,應用在《淘金記》和《將軍》上,使其創作出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但同樣是一套成功、經典的喜劇電影。

        但到底喜劇電影的功能或者成功喜劇電影的決定因素是否只在於她能不能令人發笑呢?我認為喜劇電影的功能及意義絕對不單是令觀眾帶著笑聲離場。

  首先,在忙碌和現實的都市中,電影往往是一個娛樂品,喜劇則更是。喜劇為觀眾帶來笑聲,使人把種種困難的問題暫時放下,把電影院當作一個逃避現實的場所,從電影中尋找生命中可以放鬆的位置。就如看著一套套差利的電影,他如小孩的行為,一但觀眾代入角色,就可從電影中做出孩時的行為、夢想,也就是現實中他不能再使的事。因此從個人的感受上而言,喜劇是可以令人放鬆、逃避現實的產品。

  另外,在社會而言,接近荒謬的行動 ﹣追火車;奇怪的衣著 ﹣流氓形象,當主角一步步成功時,正正就好像在諷刺社會「為什麼不能這樣做」。喜劇多數以誇張的方法去描寫主角的行為、和人的互動、如何使用自邊的事物等等,而這種誇張和現實生活上的普通造成對比,令人發笑之餘,可啟發人們用不同的角度去看事情,同時帶出正面信息。如在《淘金記》上,我們可看到有錢人不一直要穿著得西裝筆挺;《將軍》上,我們可看到勇往直前的精神是會有成果的。


  而在電影的發展上,喜劇所注往技術對其他電影的應用也產生了不少幫助。有如:注重劇情 ﹣把巧合、荒謬的事變得合理;突出重點 ﹣在普通的事件中,突出主角的態度或和現實的不協調性;對比 ﹣利用主角以笑去面對困境,但只是苦中作樂等等,都是敘事電影不能缺少的成功元素。如何利用對比突出主角的感受、創作吸引的故事、抓著觀眾的眼球等電影常要面對的問題,因為喜劇的導演會特別注重這幾個問題,所以喜劇就變成電影「如何敘事」的一個好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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